“是啊，前辈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了我，当然是便宜我了，可便宜了我，说到底不还是便宜了前辈您吗？”秦攸宁无所谓地抬起自己的手，习惯地摩挲着木戒上的云纹。

这小动作，秦攸宁是从慕卿辰那儿看来的，他的小指上戴着一枚黑的指环，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，但那幽深的颜，总让人看一眼都觉得遍体生寒。不过忽略那令人倍感压抑的指环，慕卿辰长身而立，下颔微收地摩挲着指环的小动作，别有一股自信不已的感觉，仿佛天下事尽在掌中一般。

气场大约是学不来的，但是暂时装装样子，蒙混过开始多想而动摇的冯娘来，却还是可以的。

“舌灿如莲，我也不与你多辩，你的要求我都已经做到，我的晶在结下契约后也会如约给你，那么现在，你准备好了吗？”冯娘面上不显，但是不再悠然的度，还是将她的在意与烦躁显露了出来。

“在前辈将二狗子带到我面前的时候，我就已然准备好了，契约什么时候结都可以，我想前辈在秦家痛苦了这么多年，一定很不齿秦家二长老的所作所为吧。”秦攸宁站起身，双手交握着自然地垂在小腹，用行动表示她的诚意，但同时也没忘了最后再用话激一激冯娘。

“行了，你不要再说话了，否则我会后悔自己的决定。”冯娘不耐烦地咋舌，皱着眉双手一抓，秦攸宁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束缚住了。

这是一种很难受的感觉，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，从头到脚，就连肌肉的都被限制住。腔难以起伏，秦攸宁只能小口地呼吸，偏生在她周身升起的金光幕和一串串文字，又让她激动紧张不已，简直快要窒息过去。

结立契约，有人将它算作是阵法的一种，因为在契约完成后，期间出现的所有文字和条文，就会变成一个印记镌刻在契约双方的身上，与阵法之术瞧着有着些许的相似。

但纸上得来终觉浅，在秦攸宁正亲身经历着的此刻，她才真正领悟到了，契约比之阵法更为强大的能量。

不管形式有多像，阵法是作用在人本身之上的，而契约却是作用在灵魂深。光幕上浮现的每一个字，都刺痛地镌刻在秦攸宁的灵魂深，哪怕日后秦攸宁重新塑造一句躯体，这个契约也依旧会跟随着她，难以摒弃。

是的，秦攸宁曾不自量力地动过这个小心，想着等有了万全的准备后，就重新融合一句身体。

但姜还是老的辣，知道秦攸宁现在的身体不是原本的之后，冯娘又怎么可能会给秦攸宁这样明显的漏洞钻！

“此契，汝为吾寻至北皇，吾之晶以答谢，吾之牙以交换，护吾地安宁。契成！”冯娘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
随着话音落下，秦攸宁还来不及为那句“护吾地安宁”感到不对，她就被骤然亮起的光幕刺激地闭上了眼睛。这一刻，光幕上的所有文字飞出，在秦攸宁和冯娘两人之间旋转绕着，最后化作两团火焰，分别钻进了两人的眉心。

秦攸宁只觉得眉心一烫，那火热的温度就顺势而下，烫遍了全身，虽然将她身上的束缚逐寸剥离了，但也在她的丹田霸道扎根。

原本秦攸宁的丹田中是只有一滴火红的灵液的，但现在灵液却被炙烤在了一丛火焰之上，就好像头悬利剑，虽然此刻并没有任何的危害，但终究是一个不可控的威胁。

“你果然还是动了手脚。”秦攸宁半跪在地上，拧着眉看向冯娘，她怒，她恨，她也认栽。

“在你答应和我结契约的时候，我就知道，我到了一个和我当年一样无知的小傻子。傻姑娘，当你和对方力量悬殊、又对契约一无所知的时候，你怎么能轻易地答应别人结下契约呢，你不懂所以你注定要吃亏啊！但是你比我幸运，我不齿秦老二的所作所为，可我不得不自私一回，所以我给你补偿。”

冯娘笑着，眼眶中泛着泪光，秦攸宁不知道她为什么而哭，是高兴她终于可以解脱了，还是开心在死前还能坑一个人。

又或者，是在同？

“傻姑娘，别用这样的眼神瞧着我，相信我，你会喜欢我的补偿的，不过我更喜欢你把它当作我们相识一场的见面礼。”冯娘眼中的泪越积越多，最后终于夺眶而出，滴落而下的瞬间，冯娘的身体被从脚下窜起的火焰给覆盖住。

金的火焰，不知道是冯娘自我毁灭的火焰，还是契约的焚灭之火，秦攸宁只知道，这火焰没有涌动多久，冯娘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。

取而代之的，是由火焰托着送到秦攸宁面前的一块晶，而原本冯娘站立的地方，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。看来冯娘是赌输了，她和秦家二长老的契约没有漏洞可钻，哪怕放弃晶成为灵，也依旧没能逃开契约的束缚。

“你说我是傻姑娘，谁又不是呢，地狱之森哪里用得着我来守护，你可比我想的，要傻多了。”秦攸宁说着，笑的比哭还难看，她看着面前的晶，正想伸手拿过，却不成想那托着晶的火焰，却突然b开了她的手，带着晶直直地往她的身后飞去。

“啊！”秦攸宁正要转头，后背却被猛然一击，本就虚弱地跪着的身体，瞬间就向前扑在了地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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