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人都觉得北斗七殿是个清朗的地方，能除去天下的一切不公和险恶，可往往名气越是好听的地方，才是真正藏污纳垢的地方。而你璇攸宁，一边接受着七殿所有道貌岸然的条框，一边又被断绝了经历黑暗的途径，怎么可能不像一只兔子一样天真？”

“认清现实吧，你现在的确是有一颗报仇的心，但却是被局限住的。你妄图打破，装作很有信心的样子，可实际上却还是虚有其表，猫就是猫，成不了狮子。”

“你还要听你的第二个毛病吗？自以为是，当然，这也是正常，知道的东西越多，就越容易自以为懂的也很多。你年纪还小，阅历不够，难免会有被了眼的时候，但是你不该以你浅薄的所知，去揣测所有人，就好比八王爷这个人。”

天玑又是冷笑，又是反问的，这短短几句话的时间，却让秦攸宁觉得漫长无比。她就好像是在寒冬之中被架在火上烤一样，身体被灼的发痛，心里却冷的刺骨。

不会再有比这几句话，更让秦攸宁觉得难受的了，这也让秦攸宁明白，为什么朋友的背叛是最痛苦的。因为不止是感上的打击，还因为朋友对自己的了解，了解到清楚地知道哪里是死穴，哪里是痛，一踩一个准。

秦攸宁和天玑虽然不是朋友的关系，但在同一颗珠子里相伴而生了那么多年，秦攸宁的脾早就被摸了个透，所以现在天玑分析起来也就句句刺中要穴，让秦攸宁动弹不得。

“当然，这些都只是小毛病，而你最大的毛病就是，傻！”天玑故意停顿了一下，然后才慢悠悠地吐出一个“傻”字，“骨气值多少，是能够让你活呢，还是能让你报仇？那样有用的一个九地宗，就在你唾手可得的地方，你居然能那么多次地舍近求远。是，你靠自己也做到了，但是你知不知道，你到底浪费了多少时间，没有人会站在那里等着你报仇，这一丁点的骨气，却足以在你和你的仇人之间划出一道天河来！”

“是，我是舍近求远了，可我并不是傻！”前面的秦攸宁都承认，但这一点，秦攸宁却忍不住要反驳，而且行动超过理智，还不等脑中构好要怎么表述，话就已经气势汹汹地从嘴里冒了出来。

“我……”秦攸宁在面对天玑的时候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，在骨气地吼完之后，她就唇干舌燥了起来，“我只是，不想欠慕卿辰什么，我敢和尔侥谈条件，但是却无法用同样的方式来对待慕卿辰。其实尊上你不用骂我傻，我也知道我这样做太蠢，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。”

秦攸宁垂着眼睛，心绪复杂，都说人的心就像一颗洋葱，剥开一层还有一层，那现在秦攸宁几乎就是主动地，把自己心脏外的洋葱皮给剥完了，毫无掩饰地展开在天玑的面前。

畏惧感，有可能是因为分外害怕一个人，也有可能是因为将那个人当作了足够尊敬的师者，而秦攸宁对天玑，就是后者。

只是，被秦攸宁视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堂堂天玑尊上，虽然在七殿是出了名的肆意妄为，但在面对秦攸宁这样明显的，小女儿家求开导的问题时，也突然地就感到了一点力不从心。

“咳，所以你就是傻，只有不想有牵扯的人才会谈条件做交易，一码归一码。你要是想和慕卿辰在一起，那你就别想着和他划开距离，不但如此，你还要主动拉近距离。你现在靠着他，以后等你自个儿强大了，也可以帮衬着他啊，难道你觉得你以后肯定还不起现在所借下的恩？”天玑忖了好半晌，这才地混淆了重点，反问着秦攸宁。

“我当然不觉得。”秦攸宁当然就是摇着头，否定这个问题了。

“那不就好了，小姑娘，你大概是不知道慕卿辰的行吧。虽说是魔宗宗主，但不论是在修仙界，还是在这俗世里，闺阁里云英未嫁的女子，十个里头有六个都在慕着慕卿辰。”生怕秦攸宁反应过来，发现他话的重点不对，天玑立马就接着把话顺势引了开去。

这话可不是天玑瞎编的，而是却有其事，有的时候天玑尊上还会觉得自己死的太早，没法和慕卿辰一争高下。

要知道当年天玑还活着的时候，这十中有六可都是念着他的！虽说这种虚名并不代表实力和能力，有时候甚至还会被一些自觉高尚的人拿来贬低，但不可否认，这代表了一种名声和一种地位。

“六个？那其余四个呢？”秦攸宁的注意力的确是被转移了，但似乎转移错了地方。

“昆仑宗的藏书阁执掌长老玄羲、混沌宗的首席大弟子顾长歌、千金阁的阁主尔侥、以及十大灵修世家中，排名第一的第一家族大公子第一昱华。”天玑尊上连想都没想地，将把人名给报了出来。

这里头，除了顾长歌而尔侥，另两个秦攸宁是听都没听说过的。

而且最重要的是，四个人都敌不过一个慕卿辰？

秦攸宁回想着顾长歌和尔侥的样子，然后又和慕卿辰比较着，然后就觉得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了。为什么在她心里，提起顾长歌是飘渺两个字，想到尔侥就觉得饱含侵略，而慕卿辰，却什么印象都没有？

“你也别觉得不可议，除了身份上被安了个魔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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